大福利视域下传统体育社团的功能透视

2019-02-25 来源: 大众网 作者: 尹海立 颜辉

  1引言

  传统体育社团,是指以传统体育健身项目为主要活动内容的体育社团形式。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人们对生活质量、社会质量的日益重视,传统体育逐渐成为当下人们最喜闻乐见的健身活动项目,而社团形式的传统体育活动,即传统体育社团,也已经成为当前我国志愿性最强、参与度最高、群众基础最强的中间组织形式。根据传统体育活动内容,传统体育社团又可划分为武术社团、养生气功社团、民俗体育社团和少数民族体育社团四种基本类型。就其组织形式而言,传统体育社团是为了更好地开展传统体育活动,满足群众健康、娱乐和社交等多种需要而设立,包括民间的传统体育爱好者自发组织与公共部门设立两种具体形式,其中民间的传统体育社团具有志愿性、参与性和自组织特性。就本文而言,旨在探究民间的传统体育社团,即作为内容的传统体育项目,和作为形式的社团生活,如何在生命质量、社会资本和社会质量等不同层面促进社会福利。

  大福利概念为传统体育社团提供了一个新的分析框架。景天魁等指出,“大福利”具有四层含义:以全体社会成员为对象;以社会成员的基本福利需求为本;通过多元主体共同提供资源支持;涵盖社会救助、社会保险、公共福利和社会互助等多种供给方式[[[]景天魁,毕天云.从小福利迈向大福利:中国特色福利制度的新阶段[J].理论前沿,2009(11):5-9.]]。按照这一界定,凡有助于提高民众福祉的社会要素皆可以称之为福利要素。如此一来,社会福利不再被看作是经济发展的负担,而是促进和保证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动力[[[]毕天云.论大福利视阈下我国社会福利体系的整合[J].学习与实践,2012(2):87-96.]]。运用大福利概念对传统体育社团的社会功能进行再分析、再认识,有利于进一步厘清武术、健身气功、民俗体育和少数民族体育等传统体育社团的活动内容,以及志愿性、参与性、自组织等社团生活形式的特性,在生命质量改善、社会资本培育以及社会质量(社会和谐度)提升等诸层面上产生的积极功能。此外,大福利视角有助于拓展传统体育社团研究的新领域,在体育人文社会学领域有着广阔的学术前景。

  2文献回顾与研究方法

  2.1文献回顾

  国外研究方面,笔者尚未检索到关于中国的传统体育社团方面的专门研究。但是,有不少分别关注民间体育社团和中国传统体育的研究,其中有一些重点考察两者的社会功能。关于民间的体育社团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探讨市民社会条件下,民间体育社团在社会政治方面的功能。在西方,社会组织有参与“有限政府”治理的传统,有较为深厚的共治(co-governance)理念[[[]Kooiman Jan.Governing as Governance[M].London:Sage,2003.]]。帕特南研究了体育社团衰弱、公民参与减少与美国社会资本存量减少之间的关联,并以意大利的一些民间体育团体为例,指出了公民参与体育社团在培育规范意识,促进社会交往和信息沟通,并进而推动社会普遍信任建构的机制,强调社团参与在国家的民主政治上的奠基意义与不可或缺性[[[]Putnam,Robert D.The Prosperous Community:Social Capital and Public Life[J].American Prospect,1993(5):13.]]。此后,社会资本理论在地方性体育社团研究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实践。Delaney和Keaney研究发现,一个地区人口中的体育俱乐部成员比重与该地区的社会信任度之间存在正向的线性相关[[[]Delaney L,Keaney E.Sport and social capital in the united kingdom:statistical evidence from national and international survey data[M].London:IPPR,2005.]]。此外,Burnett在南非的调查[[[]Burnett.Building social capital through an active community club[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06,41(1):283-294.]],Seippel在挪威的调查[[[]Seippel.Sport and social capital[J].Acta Sociologica,2006,49(2):169-183.]],Atherley在澳大利亚的调查[[[]Atherley K.The social geography of sport in small Western Australian rural communities:a case study of Brookton and Pingelly,1947–2003[Z].Unpublished B.Sc.(Honours)Thesis,The University of Western Australia,Perth,2006.]],Harvey在加拿大的调查[[[]Harvey J,Levesque M,Donnelly P.Sport volunteerism and social capital[J].Sociology of Sport Journal,2007,24(2):206-223.]],Doherty和Misener在英国的调查[[[]Doherty A,Misener K.Community sport networks[M].Oxford:Elsevier,2008:113-141.]],Numerato在捷克和斯洛伐克的调查[[[]Numerato D.Czech sport governing bodies and social capital[J].International Review for the Sociology of Sport,2008,43(1):21-34.]],以及Brown对澳大利亚和俄罗斯民间体育社团的研究[[[]Brown.Sport,civil society and social integration[J].Journal of Civil Society,2008(1):247-265.]],均发现并验证了体育社团在提高居民的信任水平和互惠水平,增强社区凝聚力和社区融合,提供公民的公共参与程度,拓展社会网络,培育社会资本等方面的积极影响。此外,Loy研究指出,体育社团在个体层面满足了人们健康的需求,不但能够强身健体,还有助于心智的发展和提高[[[]Loy J.Sociology of sport and the new global order:Bridging perspectives and crossing boundaries[G].1st World Congress of Sociology of Sport Proceedings,2001:1-36.]]。而关于中国传统体育的研究,主要关注它在身体、心理和精神等层面产生的影响。例如有研究发现,太极拳对心力衰竭、冠心病、糖尿病、肌骨疼痛、慢性中风、帕金森症、关节炎等各疾病人群的生理机理恢复、疾病预防和控制均有积极的改善作用,还对中老年人的身体平衡和睡眠质量等身体机能有积极的促进作用[[[]Yeh G Y,Wayne P M,Phillips R S.Tai Chi exercise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J].Med Sport Sci,2008,52:195-208.]]。还有研究表明武术运动可以增强个人安全感和责任感,从而成为改善暴力倾向的有效手段[[[]Woodward T W.A review of the effects of martial arts practice on health[J].State Medical Society Of Wisconsin,2009,108(1):40-43.]]。此外,太极拳还能够增强人的成就动机、自我情绪调节能力、注意力、自信心等[[[]Mustian K M,Palesh O G,Flecksteiner S A.Tai Chi Chuan for breast cancer survivors[J].Med Sport Sci,2008,52:209-217.]]。这些研究反映了,作为一种体育项目,武术多数情况下有助于增强体质,进而也会增强练习者的信心,有利于社会生活。

  国内方面,卢元镇较早关注并系统研究传统体育社团社会功能的学者。他指出传统体育社团能够“发展成员在体育知识、技术、技能等方面的素质,表达成员的情感、能力。为成员寻求体育机会,以获得社会承认,实现自我,这是社团的主要功能之一。”[[[]卢元镇.论中国体育社团[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1996,19(1):1-7.]]除此之外,传统体育社团还有促进公民政治参与,辅助社会管理之功能,还能帮助个体维护自身权益,促进成员自我发展的重要社会功能。周进国等人以社会资本理论为基本理论视角对传统体育社团能在“建立在信任、规范、认知基础上的社会关系网络”,能增强社会公信力,帮助政府部门获取有效信息,提高管理效率等方面作了有益的探讨[[[]周进国,周爱光.体育社团社会资本的概念与功能[J].体育学刊,2015,22(1):41-44.]]。支建明、李旺华等人则以澳门体育社团为个案,从社会系统论的角度系统剖析了传统体育社团的组织凝聚、目标指向、行为规范以及文化传递功能,认为传统体育社团的功能发挥对社会整体有积极作用[[[]支建明,李旺华,许仲槐,王常青.澳门体育社团的现状与功能研究[J].体育科学,1999,19(5):6-8.]]。上述研究代表了两种不同的研究视角,甚或称之为传统体育社团功能研究的两大传统,一是基于传统体育社团在增进身心健康的一般职能,进而拓展到由此引致的参与者个体的自我素质与社会认同度的提升;二是重在传统体育社团的职能分析,以实证方式力争民间体育社团参与之于信任、互惠等社会资本建构的益处。毋庸置疑,已有研究是得以继续开展的基石。但本文也发现,帕特南之后的西方学者虽在民间体育社团的功能研究上屡有建树,但多局限于社会资本理论的具体运用或实例印证,难见有新的理论建构或突破;国内学者虽多有传统体育社团的社会功能宏观分析,但除却社会资本的借鉴而外,理论性与系统性都还略显单薄。基于此,大福利理论视角下的传统体育社团的功能再认识、再挖掘,在某种程度上就有了突破“某种具有历史局限性的语言和学术传统,……置于一个更为广泛的语义空间”的意义[[[]布尔迪厄.华康德.反思社会学引导[M]李猛,李康译,北京:商务出版社,2015:作者前言二。]]。

  2.2研究方法

  本文将传统体育社团的社会功能放在“大福利”视域下,多层次透视其福利功能。从传统体育社团在生命质量促进、社会资本培育以及社会质量提升三个层面展开,从微观、中观、宏观不同维度深入刻画我国迈向大福利背景下传统体育社团的福利职能及其发挥作用的机制。以传统体育开展较好的烟台市为例,重点考察传统体育社团之于生活质量、社会资本培育以及社会质量等方面的影响与作用机制。烟台市是中国传统武术螳螂拳的发源地,也是受道教养生文化影响较大的地区,民间的传统体育爱好者众多,传统体育社团数量较多,为本研究提供了充足的调查对象。

  笔者采用立意抽样方式,对600余居民和区域内72个传统体育社团进行了问卷调查。其中居民问卷最终发放600份,回收596份,有效问卷544份,回收率与有效率分别为99.3%和91.3%。被访者基本样态分布如下:参与传统体育社团活动的共回收有效问卷364份,其中女性回答者272人,男性92人,男女性占比分别为74.73%和25.27%;未参与传统体育社团活动的共回收有效问卷180份,男女性回答者分别为72人和108人,占比各为40.0%与60.0%。从年龄分布来看,参与传统体育社团活动的青年人(30岁以下)26人、中年(31~60岁)166人、老年人(61岁以上)172人,占比分别为7.14%、45.60%和47.25%;未参与传统体育社团活动的青年、中年和老年人分别为20人、84人和76人,占比各为11.11%、46.67%和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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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审编辑:牛乐耕

责任编辑:李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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